她记忆中，自己与大学同学相处的还是不错的。
小摩擦可能有，但是这么被人如此阴险的坑的事情，似乎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。
但是现在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，又如此的清晰，半点做不了假。
她甚至能把每一个细节，都对应上相对的人、场景和时间......
可是明明在祁闻宴提到这件事情之前，她一点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都没有的呀？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也许是因为紧张，向来注意细节的祁闻宴，也并没有注意到虞烟的异常。
他还在打着腹稿，一遍又一遍的将自己要说出口的话，来回颠倒、斟酌、推敲，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帖，唐突了眼前的姑娘。
“虞烟，我其实就是想对你说，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，但是我很明确自己对你的......”
“爷爷！爷爷！”
就在这时，小五带着惊恐地声音突然出现，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。。
虞烟和祁闻宴对视了一眼，顾不上其他，赶紧奔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，跑了过去。
刚一过去，就看到五爷爷倒在地上，而小五蹲在他的身边，手足无措的大喊着他。
“怎么了？”
小五看到祁闻宴和虞烟过来，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，赶紧说：“爷爷被蛇咬了，怎么办？”
“还能怎么办，赶紧送医院呀！”
祁闻宴说着，就要背起老人。
小五拦了一下，“我来。”
他边背着五爷爷，边说：“我知道要送医院，但是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过去也要至少二十分钟了，我担心...”
他担心时间来不及、也担心最近的医院里，可能没有对应的血清。
等待调度，就更耽误不起了。
就在这时，虞烟突然拉了下小五的手，“你没有吗？”
小五愣了一下，“我有什么？”
虞烟皱着眉头看着他，她总觉得小五，不像是没有血清，而像是在反问她“我应该有什么吗？”
这很奇怪呀。
明明她知道，几天前，小五还和她一样，给五爷爷五奶奶两个老人，用医疗仓检查过，改善了一下身体的。
怎么现在，他倒像是不记得这些事情了。
虞烟现在顾不上去纠结这些问题，赶紧让小五背起了五爷爷，一起下了山，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。
幸好在这片区域的医院内，几乎都备着各种蛇对应的血清。
五爷爷在注射了抗蛇毒血清，又经过了一番检查后，确认无异样，可以回家了。
趁着小五出去结算费用，虞烟跟了出去。
她拉着小五，进了医院步梯的楼梯间里。
“怎么了小烟，你有什么事吗，一会再说，我还得去缴费呢。”
虞烟抬手拦住了要走的小五，“小五。”
小五瞪了她一眼，无奈地说：
“说了多少遍，要叫我哥哥或者五哥，你小的时候还跟在我屁股后面，哥哥哥哥的叫呢，现在长大了，倒是一声不肯叫了。”
虞烟心下一寒。
这熟悉的话，不是她几天前才听过的吗？
只是那时，她并没有多想什么，甚至还腹诽了一句，小五实在是飘了。
可现在来看，哪里是他飘了，分明是他忘了吧？
“你还记得，楼老交给你的东西吗？”
“什么？你在说什么，什么楼兰，什么东西？你想去楼兰玩了？”
虞烟放下手，摇摇头，“没什么，先去缴费吧。”
小五也没追问，应了声“好”
他去到了医院一楼的缴费窗口，虞烟跟在他的身后，看着他熟练地走到窗口前，拿出了五爷爷的身份证和医保卡，打开某宝支付费用。
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明明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，小五只接收了零星的记忆和世界认知，连开车都不记得了。
可是现在，他却对居民福利这些细微的事情都了如指掌，就像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一样。
是了。
其实事情早有端倪的，只是她当时没有发现不是吗？
比如小五第一次让她叫哥哥的时候；
再比如，小五轻车熟路的带着她和祁闻宴，去市里玩的时候；
不知道为什么，虞烟突然又联想到了自己。
之前祁闻宴向她说的那些事情，到底是她真实地记忆，只是因为时间久模糊了而已；
还是那只抹去了小五记忆的无形的手，强加给她的呢？
她想到的那些事情，是她自己想去想的，还是别人让她想到的呢？
不行，不能这个样子。
察觉到自己的意识，可能也被一点点的混淆，虞烟把自己的手机壁纸，换成了两个大字，“清醒”
又给自己隔两个小时，就设定了一个闹钟，提醒自己确认当下的状态，是否还清醒。
她仰头看了看天花板，似乎能通过几层楼板，看到上面的诊室一样。
尽管她最爱的外公，就在那里，可虞烟知道，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，和他相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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