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锦衣卫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不知道这位姑娘是……
“救命恩人。”都统大人一说，几个锦衣卫这是有眼不识泰山的神色。大人果然是死里逃生出来的，看这姑娘吃着烤鸡很接地气的样子，没想到这么了不起？！
“昨晚花楼里埋伏的可都是榜上有名的绝顶杀手，江湖暗花都悬赏了好久。可没人能活捉他们。”
说起昨晚的杀手，聂溯远的下属心有余悸。不知道是何人花了天价将这几个人聚在一起。
决然是冲着他们聂都统来的，手段该是极为卑劣。
“所以都死了啊……”浮玉不咸不淡来了一句，云淡风轻。让那几个锦衣卫唏嘘间敬佩不已。
这姑娘着实是高人！怪不得他们都统大人都如此另眼相看。
朝着浮玉拱手行礼，浮玉抹了抹自己嘴巴上的油，有点受宠若惊。
好像……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尊敬啊！锦衣卫算是大官了吧？在长安稍微一打听，提起这锦衣卫都战战兢兢。
这感觉超好的，浮玉让他们别那么客气，然后还眯着眼睛看看聂溯远。
似乎没有海弥老头儿小本本上写的那么不堪。
“这不挺会做人的嘛！”浮玉心情有点好，她已经吃了四只烤鸡，第五盘端上来的时候大方地请诸位同僚共用美食。
三位锦衣卫大人奔波一夜为了都统的安危担心，也真的早就饿了。闻了闻这香味，立马回了句：“谢谢嫂夫人。”
“啊？”
座上的其他人都齐齐看着他，天虞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。
“什么是嫂夫人？”浮玉眨了眨眼睛，有些不好意思问道。以前混的是道场，她对官场的门门道道其实不甚了解。
发现这旁边聂溯远的脸色有点尴尬，她就更感兴趣了。能让聂溯远尴尬的定然是好话！她希望他们多这样叫叫她。
“没吃东西你倒是先醉了。”其中一个踢了这口没遮拦的一脚。
虽然都统大人对这姑娘的确不同，可也不能乱拍马屁啊！
“姑娘，我这兄弟粗人，请多见谅。这鸡翅还是您吃吧！”
慧眼识人，且这位的马屁功夫更加到位。一掰鸡翅膀送上，绝对是天衣无缝的奉承。
比方才那个简单粗暴的聪明多了！
浮玉觉得这些锦衣卫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吓人，这挺好的啊！暴力？再暴力有那些茹毛饮血的野外怪暴力？
一个个都相貌堂堂地，说话好听对她又客气，浮玉很开心地接过鸡翅丝毫没有见外起来。
饭桌上一下和乐融融，天虞看看他们几个，觉得自己还要调整一下自己才能融入这种氛围，才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。
吃好饭，聂溯远带着浮玉去了真正的落脚之处。隔壁的客栈不过虚晃一枪，他怀疑汾阳城中盯着他的眼线不会少。
锦衣卫自然是有秘密据点的，只是因为聂大人此行树大招风皇帝钦点，一到了并州就被地方官员夹道欢迎。下榻之处，便是那些地方官轮流坐庄。
花天酒地，纸醉金迷。并州这地方因为是京城贡酒产地，所以官员都很富裕。
接待这远道而来的京城锦衣卫都统，那自然更是倾尽所有百般讨好。聂都统来了并州已然七日了。七日里，光是看这些官员金玉其外的表演，便已经眼花缭乱。
看着很是奢靡，聂大人也没干什么正经事。其实他们锦衣卫都是明里暗里双线行动。
聂大人树大招风，他自然而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。而其他人，在这汾阳查到了不少蛛丝马迹。那些事情，关于贡酒赃银，地方上民脂民膏的事情，都不是那些地方官会摆在明面上说的。
他们都统大人其实很多事情也没查证，却已经招来这杀身之祸！
汾阳这地方，实乃不能翻的天坑。
聂都统回来了，在汾阳锦衣卫据点的下属们都送了口气。
浮玉看看这环境，曲径幽深，外面看起来就是个深宅大院富贵人家，原来里面都是官家据点。
觉得挺新鲜的，她早就听说凡世复杂，官场上朝廷内外更是阴谋阳谋防不胜防。
没想到，这么刺激！
和在虔来仙门的日子那是浑然不同！
浮玉本来想走了算了，反正聂溯远没死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可看接下去这聂都统还要在汾阳腥风血雨的模样，她又有点蠢蠢欲动。
怪不得她娘亲说她一根筋，她这智商，和这些贪官都没法子比！
不是很明白，金山银山就能长生不老？
“没人嫌钱多的姑娘。人短短一生，有人愿意名留青史，有人愿意遗臭万年。反正，都能留下名字。”
聂都统与一班属下正在议会，浮玉很是不解，陪同她的锦衣卫大人说得一阵见血。
“你家大人会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？”浮玉这问题也是犀利得很，那人楞楞，拱手道：“小人不敢妄议。然历来朝廷爪牙都为人诟病。名留青史的，多不是我们这些双手沾满血腥的人。”
这话说得很是悲壮了。
浮玉有点难过。她托着腮帮子望天，好像小胖这一世又挺难的。表面看上去风光八面，然最后并没啥好下场。
“你怎么不去休息？”天虞排兵布阵完，回来看到浮玉呆呆坐在院子里，她仰头看天，百无聊赖却又好像思虑深重。
他坐下，问道。
堂堂锦衣卫都统大人今日有些清风朗月的淡若，下属们都说，这是大难不死，生死看淡。
都统聂大人，转性子了。
“我有些心结打不开。”浮玉好像是个在参禅的老和尚，绝对不是那兴风作浪的妖怪。
噗。看她这生无可恋的样子，天虞想笑，撇过头忍住。
“你需要一个师父。”
“啊？说什么？”浮玉吃完四个烤鸡又困了，她到底不太适应这凡世的浊气吧，耳朵都有些不灵光。
天虞摇了摇头，他也就一时兴起随口一说。神仙能收妖怪做徒弟的岁月一去不返了。
他看浮玉精神不济，正要伸手为她诊脉。突然有下属过来，聂都统那纤长有力的手，有些无处安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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