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狡黠的目光没有得到秦一言的一点注意，他在听到秦舒被剁了手无人救治后心里便是一阵阵发烫。
声音仿佛也堵在喉咙口，只能挤出几个字。“他说了什么？”
“说什么——”莫狐刻意拉长声音，等吊足了秦一言的胃口，才慢声道，“刻意找死是因为儿子想远离他，他便索性如他所愿。不过为了你这学继续上下去，得给你足够的一把笔钱继续过下去，还得过得好。”
“什么！”秦一言瞳孔一缩。
几乎就能想象到男人挣扎到最后想着他的模样，即使到这步田地也要给他最后的温柔吗？
不，他所说的我想远离他难道是指的自己发现他对自己的想法后……所以这次，还是他害了他？
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对你们……更加仇恨吗？”话已至此，秦一言也不再掩饰，站起身便盯紧了莫狐的每个表情，讥笑道，“你也是地下竞技场的一个大佬吧？这么做就不怕我杀了你？”
“哦？杀了我？”莫狐摇摇头，神秘一笑，“不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真正杀害你父亲的人不是我，而是地下竞技场另一边的大佬，乔老——乔东铭。”
“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。”
“不，你会信。”莫狐笃定道，伸手示意端茶从内屋出来的贵妇退去。“因为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。乔东铭和我分管地下竞技场的东西两域，我们之间的争斗一直不休。你父亲给我赢得了比赛，爆了冷门，我本没必要要了他的命，是乔东铭一口气咽不下执意要他给自己的得力干将赔命。”
秦一言捏紧了拳头，脸色阴寒下来。但依旧问道：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“这种事在地下竞技场不是秘密，你一问便知。”
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接，从莫狐似笑非笑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怪异，秦一言挪开眼神，问道：“你想要借我手杀了乔东铭，独吞地下竞技场？”
“当然——这是一点。不过就算没有你，我也能慢慢解决那个蠢物。”莫狐拍拍手，站起身便凑近了秦一言。
明显灼热的目光在秦一言面容上晃过，他笑道：“不过促使我帮你的，更多的还是我自己的兴趣。”
秦一言怀疑地看向他。
莫狐无辜地眨眨眼睛，微笑：“我乐意，不可以吗？”
“……你想让我怎么做？”
“不，是你要怎么做。”
“我自然有我的方法。”
男人轻笑出声，打算了秦一言的发言。“你的方法指的孤军奋战吗？还是你口袋里的东西？别想了，乔东铭是王城帝校里出来的，对自己的生命看重的不得了，这些小杂耍完全近不了他的身。他也不会跟我一样出门找女人。”说到最后，他对着秦一言暧昧一笑。
“所以你要想杀了他，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地下竞技场。”
“而进入地下竞技场，最近就有个最好的机会。一年三、六、九月都会举办黑赛，不仅是东临域有钱人的赌钱游戏，也是东西两边大佬的较量。昨天乔东铭才输给我一场，一定会大力招收参加黑赛的选手。明天可是招选的最后一天，你要是把握住机会，就能亲近乔东铭身边……”
在门卫惊诧的目光下，他被一身睡衣的莫狐送出门。直到身影彻底融入夜色里，他才猛地回过神来。凉风一吹，耳边一直回荡的声音也消散了不少。
站在原地一会，回首就看见门口的莫狐还笑眯眯地对自己招手。
他冷得缩了缩下巴，从口袋里掏出自制的简陋版窃听器就扔进了草丛里。
如果真如莫狐所说，乔东铭是王城帝校里出来的，这点把戏自然骗不过他。帝校的反侦查手段是每个进入帝校的学生都必须学会的课程。
而他复仇的手段也可以稍稍改动一番。至于莫狐所说的是真是假，他表面上不动声色，实际心下已经有所判断。至少大半是真，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，秦一言的目的只是复仇。
“主人，你要借他弄掉乔？”等秦一言的身影渐渐远去后，从边上低头走出一个侍者模样的人，垂首躬身站在莫狐旁边，疑问道。
“不……”莫狐伸手摩挲着下巴，轻声道，“我只是好奇……被那个人这样捧在手心的，会是什么宝贝？”
秦一言出门后把所有房间乃至大门全部锁上，钥匙也没带便孤身出来，本就没想着再回去。
既然在东临夜城里得到想要的消息，他也不再纠结，在附近随便找了处酒店住下。身上本就没带几个钱，交了住宿费后则是身无分文。
第二天，他也没浪费时间，随便披上一件大衣就出了酒店。
身上没钱，心里也冷。他呼了一口气在手心里，掂量了几下口袋里的小匕首，背上包裹，便往东临夜城走去。
连搭能动车的钱也没，走了差不多一小时才到。
白天的东临夜城远远没有晚上热闹，晚上繁华喧闹得好像一个大都市，而到了白天整个夜城好像一条冬眠的蛇，蜷缩在这里冬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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