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挺现在也不着急表态和发言了。感觉自从遇上了狄映、自己这脸面就怎么都没能保得住过。
屠亮听问，点头，张嘴就说了出来。先说的是贵女的模样。因为另一个明显是丫环。
狄映提笔开画，画到一半、却停住了。
同时抬手，示意屠亮不要再说了。
“屠亮，这件事，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。你两个弟弟当年还小，应该完全不记得那两人的容貌。
你记住：以后不管是谁问、都不要说。只说当时粗瞟了一眼、就错开视线赶紧绕路出山了。”
狄映搁下笔，将已画了一小半的画、放在烛火上点燃，一边出声谨慎地叮嘱着屠亮。
屠亮使劲儿点头。
回答道：“我是猜到与那二人有关。因为事后不久，我两个弟弟往外村送货的时候、莫名挨了打。
对方就问的是他俩记不记得那二女的相貌。
幸好他俩确实是不记得。不止是不记得，他俩当时处在我拉的板车后面、根本都没有看到那两名女子。
他俩听话，我叫他俩转头，他俩也没多问，就原地调了个头转的向。
打他俩的人问他，他俩回来跟我说了，我就戒备着了。
想着若是有人来问我的话、我就也说不记得、没看清。
谁知却没人来问我。然后没过多久，我就被冤了。”
狄映微微叹口气，抬手，拍拍屠亮的肩膀，对他道：“你很幸运，当时那个县官贪财、糊涂，恐怕是自作主张了、才保了你一命。
只是很抱歉，你的案子暂时无法公布于众。你现在回家，带上你家所有的人，我安排四名侍卫护送你们去大都城、狄家庄。
先换个姓氏，就说你们是流民。户籍身份那些，有人会帮你们弄好。
记住：再也别提你们是歙州的人。口音一路上能改就一定改一改。”
这话，太突兀了。
给屠亮听懵了。这怎么？自己清白了、却又要拖家带口地逃难去了？
“你看到了做鬼都不该看到的大人物。赶紧走吧。我这儿有二百两银子，你带着。要记得狄大人的话、全家都要记得，才能保命。”
程挺说着，从袖袋里摸出张银票，塞在了屠亮的手中，然后将人拉起、就往外推。
屠亮被推到门口的时候，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扭着脖子回头、红着眼眶看狄大人，直到被推了出去。
彭凉跟出去，让守门的刘六，去通知张十三、白十四、吴十五、熊十六，负责护送。
最后，屠亮硬是坚持着给狄大人磕了一个头后、才跟随着离开。
屋里，程挺关上门后，纠结着眉毛坐去了一边。
问狄映：“十五年前，她跑歙州干什么来了？还跑到那种地方？怎么、淫祠还提供男宠？
那她干嘛不遮脸？还在山林里晃。让人看到了就要杀人灭口，什么玩意儿了！那她一路过来得杀了多少人？
她那时不是改嫁才没多久？嗳你说、就算她再饥渴、也不至于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就只是为了消遣吧？”
“肯定不是为了挑选男宠。她的裙下、只有朝臣。她可不是单单只贪图享乐的人。”
狄映回答着，就在屋里踱起了步子，一边慢慢踱、一边思忖着。
继续出声分析道：“提拔黄荣桂的人是谁？那人才应该是与她有关联的人。只是她来歙州干什么呢？
是自己来的？还是和谁一起来的？
她不应该只是因为被看到了脸、就冤枉屠亮杀人。最有可能的是：她被屠亮看到的地方、是最不能被人看到她出现的地方。
可她怎么当时没直接就杀了屠亮呢？一个小木匠对她而言、杀了能有什么威胁吗？
还是说：她当时身边只带了一个丫环？她是在那儿秘密会见什么人？大概率也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事后，她就离开了。可想起了小木匠、终究是不放心，索性就通知了歙州的自己人除掉屠亮？
不过，衣柜是提前预订的……那应该是这样的顺序。屠父接了衣柜的活、屠亮进山找黄梨木、看到了那位的脸，那位事后想除掉屠亮，让自己人查一下？
巧了，布庄是孙家人的。一查就查到了。然后就顺水推舟般地设计了屠亮。坏人一般都这么干，连借口都不用找了对吧？
那么，孙家的大少爷孙群、香料商人唐成海，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？
林宪俊浑身是血，又没死、还被放回去了。直到去年的十一月才失的踪。十五年前，他可能只是受到了酷刑、栽脏屠亮就是这样被幕后黑手给顺了个便？
之后，县令收脏财、悄悄保下了屠亮了命。但屠亮和林宪俊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对吧？
何况，林宪俊见到屠亮的时候、很有可能还是昏迷的。事后就算他听说了屠亮的杀人案、也不会和自己串联到一起。毕竟自己没死呢不是？”
狄映分析到这儿，就立刻对程挺道：“赶紧派人、详查黄荣桂和林宪俊的档记资料；还有唐成海的生意路线、与谁有密切往来等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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