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大哥轻快的语气，年奕欢实在有些不忍告诉大哥大嫂出事了。
而且，她在有大嫂消息的第一时间，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大哥，所以也有点心虚。
但是现在大嫂出了这么大的事，再不跟大哥说，是不可能的了。
“大哥，我告诉你一件事，你千万要冷静。”
电话那头突然静了。
过了几秒钟，大哥低沉的声音开口，“是不是你嫂子有消息了。”
年奕欢：“......大哥，你来一趟市医院吧，嫂子她......”
“嘟嘟嘟......”电话那头立马挂断了。
救护车这边，也已经到了医院。
很快，蒋雪儿就被送进了急救室，但是没抢救多一会儿，抢救室上方手术中的灯就熄灭了。
医生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，“蒋雪儿病人家属，请过来一下。”
年奕欢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，虽然脚步沉重，但却感觉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。
医生看了看你年奕欢。
“你是？”
“她是我嫂子，我已经通知我大哥了，他正在来的路上。”年奕欢回答，“医生，我嫂子......”
医生眼神眼神遗憾地摇摇头，“对不起，我们尽力了。”
年奕欢愕然失色呆立在原地不动，“医生，你是说，我嫂子她......”
医生点点头，拍了拍年奕欢的肩膀，“家属的心情我们都理解，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。”
医生也许是见惯了生死，此刻的语气很平静。
但是医生这样平静的语调传进年奕欢的脑袋，她只觉得像是一道惊雷，在她的耳边炸响。
虽然她之前和蒋雪儿也是有一些不对付，但是看着她真的就这样烟气，她内心还是有很大的波动。
年奕欢深呼吸了一下，勉强稳定住情绪，对医生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
这时，远处一个急切的脚步声快速向年奕欢这边跑过来。
年奕欢转过头去，是大哥。
她下意识地低下头，根本不敢看大哥。
年至轮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，一眼看到抢救室外的年奕欢。
“欢欢，你嫂子怎么了！”
年奕欢低头不语。
年至轮使劲地摇晃她，“你低头做什么，说话啊！”
年奕欢咬了咬牙，确实，逃避是没用的，她如果想要逃避，最开始就不应该给大哥打这个电话。
年奕欢抬起头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大哥，嫂子她，去世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去世了？”
“嗯。”年奕欢硬着头皮回答，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，与其隐瞒，倒不如直说，来个痛快。
年奕欢话落，年至轮直接愣住了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。
他眼底的情绪猛地一颤，随即满是愤怒和震惊，死死盯着年奕欢。
从小到大，年奕欢从没见过大哥这样的表情。
过了许久，年至轮才缓缓开口，“她在哪。”
年奕欢指了指抢救室的大门，“就在里面，医生让我们进去和她告别。”
年至轮转过身，双腿机械地朝抢救室走了过去。
推开门，看到蒋雪儿孤零零的躺在床上，头上盖着一块白布。
年至轮重重的跪倒在地，颤抖着握住蒋雪儿的手。
看到大哥这么伤心，年奕欢的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不管蒋雪儿做过什么，究竟是不是隐藏在他们年家别有所图的间谍，她都不希望看到大哥这么伤心的样子。
“大哥，你不要这样，人死不能复生，节哀。”
但是此时年至轮早已是欲哭无泪，心死如灰。
年奕欢真的没想到，大哥爱蒋雪儿已经到了这般入骨的程度。
如果知道他真的会这么伤心，当时在机场说什么她也要让大哥来一趟。
这时候，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，刚刚的那个宣布蒋雪儿死亡的医生又回来了。
年奕欢转过头，“医生？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医生朝着年至轮走了过来，“你是死者的什么人？”
年至轮勉强控制住情绪，“我是她丈夫，有什么事您可以和我说。”
医生点点头，有些沉重地看着年至轮，“刚刚她的血值化验报告出来了，她......怀孕了。两个月了。”
瞬间，整个抢救室寂静一片。
年奕欢和年至轮都傻在了原地。
年奕欢突然想到在机场卫生间的时候，蒋雪儿眼中噙着泪指了指肚子的含义。
她肯定知道自己怀孕了。
年奕欢觉得大哥这次肯定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，她别过头看了眼大哥。
大哥年至轮此刻面无表情，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原来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，真的没有眼泪。
年奕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哥，只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哥，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，哭出来就会好了。”
年至轮怔了片刻，忽然全身颤栗，失声痛哭起来。
这是年奕欢有记忆以来，第一次看到大哥失态。
一时间，年奕欢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大哥，不过哭出来也好，让情绪发泄出来，总比什么都憋在心里的好。
医生叹了口气，出去了，将门关上。
这样的场面，他也见的很多了，现在应该就是把时间留给死者和家属，让他们做最后的告别。
年至轮哭了一会儿后，渐渐停了下来，他沉声道，“欢欢，我一直都很相信你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我只想听实话。”
年奕欢叹了一声，“大哥，对不起，我有事瞒着你。”
“什么事。”年至轮头也不抬。
“之前一段日子，其实我一直在背着你默默调查嫂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什么，你知道？”年奕欢有点惊讶。
“准确来说，是我猜到了，你一直都看雪儿不顺眼，不是吗？”
年奕欢皱眉，“大哥，并不是我看她不顺眼，而是她有的行为真的很可疑。”
“好了，不要再说了！”年至轮不耐烦起来，“我只想听，雪儿到底是怎么死的，是谁害了她。”
年奕欢顿住了，关键是，她也不知道大嫂的死是怎么回事呀。
年奕欢接着又将在机场发生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年至轮。
包括蒋雪儿写在手机上那句提醒年至轮离开的话，也都通通告诉了年至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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