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交完年终报表，整个人像是从高压锅里被放出来似的，瘫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。
电脑屏幕还亮着，光标闪得慢了半拍。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，指节蹭过衬衫领口时留下一道汗渍。手机自动跳进锁屏广告，我划开屏幕，手指滑动得有些迟滞。朋友圈刷到底，跳出一条“穿越爽文女主必备技能清单”，我嗤笑一声：“要我说，真穿了古代，谁还顾得上谈恋爱？先活下来再说吧。”
话音刚落，头顶的白炽灯突然一闪，整个办公室陷入短暂的黑暗。
我愣住，手还悬在半空。窗外天色正常，阳光照进来，在桌面切出一道斜线。屋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光，黑得不讲道理。
“靠……”我皱眉抬头，话还没说完，胃部猛地一沉，像是被人拎着脊椎往地底拽。眼前一阵天旋地转，耳朵嗡嗡作响，喉咙发紧，想叫喊，却连气都提不上来。
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秒，我听见自己后槽牙咬紧的声音。
等我再次睁眼时，鼻腔灌满檀香，浓得有点呛人。喉咙干涩，舌根泛苦。我眨了眨眼，视线对焦——雕花木床、金线凤凰、轻纱帐子微微晃动，映着窗边透进来的光斑。
两个宫女站在窗下，压着嗓子说话，声音忽高忽低。
“娘娘醒了没？”
“还没呢，陛下刚刚走不久，说是今晚再来瞧她。”
“啧，这新来的宠妃，真是受宠得不行。”
我脑子嗡的一声，心跳快了两拍。指尖无意识攥紧被角，掌心沁出一层汗。
我撑起身子，头还有点晕，胸口闷得慌。那两个宫女一看我动了，立刻扑通跪下：“娘娘恕罪！奴婢不是有意打扰您休息的！”
她们穿着明代风格的宫装，梳着整齐的髻，脸色苍白，眼神躲闪，带着几分畏惧。
我低头看自己，素绸睡衣、玉带、珍珠项链。指甲掐进掌心，疼。
这不是梦。
这是……真的穿越了！
我深吸一口气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空气里有尘土味，混着檀香，还有种说不出的陈旧感。我闭了闭眼，再睁开，眼神冷了几分。
系统提示没有，金手指也没有，连个贴心丫鬟都没安排好。看来这回是真的靠自己打怪升级了。
我清了清嗓子，声音沙哑：“你们……说我是宠妃？”
其中一个宫女抬起头，年纪稍大些，眼尾已有细纹：“回娘娘的话，陛下今早亲自送您回来的，还嘱咐奴婢们好好伺候，若有差池，唯我们是问。”
我心头一震，耳膜突突直跳。
朱元璋？
那个明朝开国皇帝，杀伐果断、手段狠辣、长得奇丑无比的朱重八？
我居然成了他的宠妃？
正当我还处于震惊状态时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帘子掀开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冲进来，脸蛋圆润，眼神机灵，喘着气：“娘娘！可算醒啦！奴才小贵子，是您的贴身小太监，奉命照顾娘娘起居。”
我愣了一下：“你……你是专门伺候我的？”
小贵子连连点头：“是啊娘娘，陛下亲自指派的，说是要挑个伶俐懂事的，别让旁人欺负了您。”
我手指收紧，袖口微微皱起。
“旁人”是谁？
我还没来得及多问，门外又传来脚步声，比刚才那阵更沉稳些。
帘子一掀，走进来一位高大女子，身穿皇后朝服，脚踏绣金线莲花的大红履，脸上妆容精致，眼角却冷得像冰。
马皇后。
我知道她是谁。现代资料里写得清楚：她是朱元璋的原配夫人，外号“马大脚”，掌权多年，心狠手辣，后宫之中无人敢与之争锋。
她站在门口，目光如刀，扫过我全身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，却不达眼底：“妹妹身子可好些了？听说陛下今日特地来看你，真是让人羡慕呢。”
这话听着是关心，实则字字带刺。
我咽了口唾沫，喉头发紧，勉强一笑：“谢皇后娘娘关心，臣妾已无大碍。”
她缓步走近，站在我床前，俯视着我，语气不咸不淡：“妹妹初来乍到，想必还不太适应宫中规矩。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，尽管问我身边的宫女小莲，她会一一教你。”
她回头看了眼身后一个身材纤细、面容清秀的宫女。那宫女立即上前一步，恭敬行礼：“奴婢小莲，见过娘娘。”
我盯着她，眉头微蹙。
这眼神，怎么透着几分阴鸷？
果然，马皇后又淡淡补充一句：“小莲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，让她陪着妹妹，我也放心些。”
我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。
这是安插眼线来了。
但我面上不动声色，只是温婉一笑：“多谢皇后娘娘厚爱，臣妾感激不尽。”
马皇后满意地点点头，转身离去，裙摆拂过门槛时，留下一道影子，拉得很长。
屋内一时安静下来。
我望着小莲，她正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，似乎并无异样，但那一双眼睛，分明藏着审视与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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