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皇帝的行踪岂能由林暄妍设想。
自从皇帝来过林暄妍这里之后，除了第二日依着承诺又来了一趟天照榭以外，后边就在别的宫中打转。
眼见着易孕期过了，林暄妍便只好推算着下一次易孕期的到来。
而在这等待的期间，皇帝的生辰悄然而至。
或许用“悄然”二字并不合适，毕竟皇帝的生辰盛典，自年后就开始筹办了，到了临近的这几日，宫中更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。
皇帝的万寿节总共持续三日，第一日是皇帝与大臣同庆，第二日才是与宫中妃嫔庆贺。
但由于今年秀女进宫，家宴上特意安排了秀女们登台表演节目。
自从第一日卓常在从储秀宫回宫的路上流产后，宫中妃嫔们便再无人过去了，只妃位以上的三位派人赐了东西过去。
不过倒是有秀女被召进后宫。
太后召了娘家侄女邓氏，淑妃召了平南王的女儿罗氏，吕贵人召了同族姊妹。
听闻邓氏在长乐宫时，与皇帝已有过一面之缘了。
至于两人初次见面是否相谈甚欢，便不得而知了。
但这些人林暄妍都不惧，别说在前世没能翻起什么风浪了，就算圣宠一时，林暄妍也能信心能夺过圣宠。
到了万寿节第二日，林暄妍一大早就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了。
之柳看着镜中的美人，笑道：“主子，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头发？”
“你看着来，简单点就好。”林暄妍随意道。
“简单？主子，今日是为皇上贺寿……”之柳皱眉不赞同。
林暄妍挑眉一笑，“你信不信，今日装扮华丽的不在少数，我又何必去泯然众人呢？”
“倒不如别出心裁，说不定还能让陛下眼前一亮。”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之柳颔首，捏着梳子的模样，莫名有几分斗志。
之柳梳头的技艺越发高超，不多时就梳了个随云髻，再插上二三点缀，便大功告成。
但妆容却是林暄妍亲自动手，妆成后看着与平日差不多，但笑意盈盈间眸光流转，可谓是顾盼生辉。
至于衣裳则挑了件绢纱月白色①的长裙，清丽又不失优雅，除了风一吹有些冷外，一切都很完美。
待匆匆用过早膳，林暄妍便与陶宝林一同前往花月相辉楼。
“唉。”陶宝林蓦地叹了口气。
“怎么了？”林暄妍好奇询问。
陶宝林抚着发间的珠钗，目光却望向伸出宫墙的一枝绿芽，生机勃勃。
“无事，我只是想到宫中即将迎来新人，不知我们的凝真殿是否会有新人入住。”
春风悠悠扬扬的在宫中四处游荡，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绿意，恰好一片嫩芽被风吹落，落在林暄妍的掌心。
每三年一次的选秀，正如这年复一年的春。
“来了又如何？”林暄妍抛下落叶，淡淡地呢喃随风飘散在空中。
陶宝林跟上林暄妍的脚步，笑容明媚道：“是不如何，能得一个暄妍，已是我今生有幸。”
林暄妍笑着回首看向陶宝林，只见她眼中的情绪不似作伪，心头微微一动。
这份感情，能让她克服性格的懦弱吗？
罢了，林暄妍压下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，只要能在她落魄时不落井下石，就已足够。
两人还未到花月相辉楼时，就听到了楼中传来的嬉闹笑声。
百十来位秀女已在楼中端坐，只是年轻的姑娘们聚在一块儿，总是忍不住与三两好友窃窃私语，眉宇间灵动的神情俱是对宫中生活的好奇。
还有对即将到来的皇帝好奇。
随着宫妃们一个接一个的到达，及至午时，帝后相携而至。
“今日家宴，不必拘礼，尽可挑着自己喜欢的地方落座。”齐朝策端坐上首，唤众人平身后淡淡道。
不过话虽这样说，可众人面面相觑后，谁又敢真的敢随意落座？
见众人没有动作，林晗冬看向林暄妍开口：“那妹妹便来与姐姐同坐吧。”
话落，众人的目光皆看向林暄妍，林暄妍纵然万般不愿，也只能重新在林晗冬的身旁落座。
有了宫妃做榜样，秀女们也有几个胆子大的挪了位置，甚至有秀女跑到了吕贵人身旁坐下，看样子是其族妹。
直到众人重新落座后，才算是正式开始今日的家宴。
“臣妾以茶代酒，敬陛下一杯。”皇后举着茶杯率先道，“祝陛下万寿无疆，圣体康泰。”
而一旁的宫人则在旁唱诵，报上皇后送的生辰礼。
接着便是林晗冬、淑妃等人依次往下祝贺并送上生辰礼。
林暄妍送了一柄玉如意，是前段时间武安侯从宫外送进来的，放在众妃嫔的礼物中，既不出风头也没落了下乘，正合适。
待妃嫔们送了礼后，本该到了上膳食的环节，却听下边秀女中有人朗声道：“启禀陛下，臣女也有寿礼要赠！”
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帝王富有四海。妃嫔们赠礼本只是作为一项固定的流程，虽有人在此下了苦功，但少有能让齐朝策眼前一亮的。
而秀女能带进宫的，也就一些体己，故而并未安排秀女们赠礼。
所以就显得这位敢在帝前出声的秀女与众不同。
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，正好瞧见一名秀女手捧一幅画卷起身而出。
只见这位秀女的穿着打扮在众秀女中并不出挑，但越是这样简单的装扮，却越能衬托出她容貌的不俗，一身简单的宫装竟也被她穿出了几分出尘之姿。
但她掩藏的再好，林暄妍也依旧在她的眉宇间看出了几分野心勃勃。
也是，敢于在皇帝的寿宴上出声之人，又岂会对皇帝没点想法？
“哦？”齐朝策来了兴致，“安山，你去取来。”
安山领命而去，却见那名秀女直接将画卷展开，一幅万寿菊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正提着心的众人见到一幅画，顿时松了口气，就这画功，还不如这段时日在皇帝手下苦练的林美人呢，不足为惧。
可就在这时，离得近的秀女看清了画中的模样，顿时掩唇惊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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