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呀，糟糕，你们阿离又打电话来了！”
沐子涵欲哭无泪，简直夺命连环杀啊，要不要人活？
霍小离看着许久未接通的手机，眸中有些别的思绪。
很快那边接通，传来大喘气的声音，“霍小离，你把我电话都打爆了，不就带你儿子出来玩两天么，紧张什么？”
“你们在哪玩呢？”她没理会那厮的抱怨，直接问。
“登山呀，就是我们常去的那里，都快累死了，还要接你电话。来，早早，小二，给对面的女人打个招呼，看我卖了你们没。”
随后那边响起小二开朗的声音，还有沐早早又冷又酷的声音。
“你们回港城了？”
“当然，很快就送他们回去公寓，放心吧。”那边在她再要开口前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简单粗暴，确实符合沐子涵那家伙的性子，只是，怎么她总觉得不太安心？
霍小离放下手机，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，离孩子远就会牵挂吧，而且沐承轩也跟沐子涵确认过，那就出不了什么漏子。
转眼看到自己的行程表，觉得该安心工作了，便麻利收拾好心情，调整状态前往会议室。
大概一个小时后，她放在办公室的私人手机响起来，笑笑便直接接通，她被许可在霍小离忙的时候拿她的私人手机。
“是，钱先生您好，我们总监在给艺人开规划会议，您在楼下吗？好，我马上来接您。”
林笑笑接到人后往贵宾会客室领，要去叫离姐，但被钱鸣拦下，“不用，我今天时间充裕，等等无妨。”
“另外我想跟你聊聊，小离这些年，过得还好吗？你知道多少，跟我说说。”
霍小离是一个月前才联系上他，那时他也是惊喜万分，六年了，终于有了消息。
原来那个港城大名鼎鼎的金牌经纪人Eva就是她。
对于此，他实在是没想到。凌琬夫人将股份全部留给她时，他还担心过，再聪明毕竟是个女儿家，为什么不留给霍凌君？又或者留一部分给他？
在他的记忆里，这个侄女娇得很，凌琬夫人还在时，就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。
凌琬夫人过世后，虽然她失去了母亲，但霍营夫妇也是压着王美芳带回来的两个，将她宠成了地位不可撼动的霍家千金小姐，由于她本身能力也出色，在全城也都是受追捧的小美人。
娇惯得甚至有点任性，比如她对封擎逸的穷追不舍，就是最有代表的事情。
说起来他是看着霍小离长大的，因为霍营喜爱这个孙女的缘故，他作为霍营的心腹对她亦是相当看重。
这么一位娇惯的小姐，却在他乡隐姓埋名，用六年闯荡出了自己的事业，中途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，经过了多少挑战。
也可见她的娇惯只是环境所成，又或许是女儿家的天性，但她并不骄纵，这是事实。
当年看着她出那么多的事，他是怎么都想不通，如今看来，王美芳母女有很大的问题。
看离姐连自己的公司地址都告诉这位，林笑笑也没多隐瞒。
收起了一贯的笑脸，认真回想道：“我第一次见离姐是在一个娱乐会所，她已经是港城娱乐圈小有名气的经纪人，而我只是一个辍学在会所打工卖酒的卖酒妹，当然，那样的角度我看得更清晰。”
要回答这个问题，她必须讲到那一幕。
“当时的那个包厢，坐的是一位有名的投资人，离姐希望为自己的艺人拿下独立的赞助，那个投资人借着考验她诚意的由头，让她连喝了十五杯老白干，她喝得反胃呕吐，但还是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，催吐完回来继续喝。”
“更可贵的是，在那屋子客人中，当时有个老男人对我动手动脚，离姐想办法把我赶了出去，后来她险些被那老男人占了便宜，当然后来老男人被她整得很惨，还有苦不能言……她这些年，大抵就是这么过来的，她觉得她变了，但其实，她没变，只是成长了。”
她没办法只能留在盛世，即便盛世的老总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，但很多事，她都选择自己面对。
在她自己都身处下位时，却也不会对更加弱势的人置之不理。
那时的林笑笑只有十六岁，如果那晚上离姐不是那个包厢中的一个，她不敢想象，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。
或许已经沦为了陪笑的外围女。
“离姐这些年所承受的，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明白，但试想一个处于下位，但还见不得欺凌的女人，她明明有着倾倒众人的美貌，却从不靠卖颜值讨大佬的赏脸，一步一个脚印，她的辛苦可想而知。”
社会对职场的女人很苛刻。
对一个拥有美貌却不屈身的职场女性会更苛刻。
何况，她还有三个孩子。
简简单单，好像就陪在离姐身边四年过去，但其实一点都不简单。
“很多次，离姐怕自己在交际饭局时喝醉，常会让我准备催吐药，醒酒汤……其实她的酒量，也是一点一点练出来的。”
听完了林笑笑说的话，原本还想问点什么的钱鸣，突然觉得话卡在喉咙里，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可以想象一个女人在职场有多难，但却没想到，听完还是震撼了。
谁能想到当初娇惯的千金小姐，能独自忍受这么多？作为长辈，他感到心痛，也感到愧疚。
因为当年的那些谣言，他也信了，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。
当霍小离来到会客室时，发现钱鸣的眼眶已经红润，她有点不知所措，“钱伯伯，您这是？林笑笑，你跟钱伯伯说什么了？”
“就是一些你的经历。”
“小离苦了你了，如果我跟你钱伯母早点相信你，你也不会……”钱鸣已经有些哽咽。
如果霍老爷子神智还清醒，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承受了这些，会比他更加难受。
霍小离却是一笑而过，扶钱鸣到沙发上坐下，“您不必自责，这次的事情您能帮我，我就万分感谢了。有些事情，可能是注定要发生，而有些人，他们精心设计，筹谋已久，不是轻易看得穿的。”
就像自己的母亲，那么多年，不也没看清过霍登明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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