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翻进去？你娘的银子就先一步送到了姜姑娘手里了！”裴醒白了他一眼，继续吃着点心，“到时候你的银子后一步送去，你这殷勤就没用了。”
顾淮眉心微蹙：“母亲也送了银子过去？”
裴醒吃完，又坐起来喝茶：“那当然，姜姑娘故意当掉你们顾家送去的东西，那对翡翠如意摆件，是陈郡的特产玉石，有点眼光的当铺掌柜都能认出来。
若不是我常在京中走，你估计都不知道姜姑娘缺银子呢！姜家大房的嫡子读书不如庶子就算了，还给岳子凡当狗腿子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！还不如他那个好色的祖父呢！”
姜家的事情，顾淮从母亲那里也有了解，但没想到，姜二郎竟然如此不堪。
放下手里的茶盏，裴醒伸手想要揪顾淮的脸，被顾淮敏锐的抬手挡住：“裴醒！”
无奈收回手，裴醒揉揉眉心：“你和姜婉一样无趣！都正经得要死！我也是替你办事，帮她解决难题的！她居然发现了，居然想喊人！幸好我眼疾手快，挟持了她的丫鬟，才让她闭嘴。”
顾淮松手，眉头拧得更深了：“你吓到了她了。”
“得了吧！姜婉可不是一般姑娘！我会吓到她？”裴醒嗤笑，“你怕不是不知道，姜婉竟然在钓鱼，想让牛大仁为她所用！还打着顾家奶奶的名义。”
“她怎么会认识牛大夫？”顾淮不解，“难道是因为他祖父的身体吗？他祖父被酒色掏空身子，牛大夫也无力回天吧。”
裴醒侧目看过去：“你还真是天真！她可不是为了她祖父。”
顾淮心头一跳，握紧手里的笔，难道自己的病情被她看出来了？
“你紧张什么？”裴醒何其敏锐，盯着顾淮的眼睛打量，“我是猜不透她的心思，难道你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？”
“夜深了！你赶紧走吧！最近宵禁的力度很大，晋王向来和你不对付，你小心为上。”顾淮担心露出破绽，便催促他赶紧离开。
裴醒起身，临走前留了一句话：“她认识楚姨，她会救你，是因为她曾经见过楚姨救人。”
顾淮的笔迟迟没有落下去，最终笔尖的浓墨汇聚，啪嗒滴落在宣纸上，瞬间浸透了纸张。
他这才回神，喃喃道：“难怪，她会救我……”
天光大亮，日出东方。
顾家大房留园这边，主仆都早早的忙碌起来，热闹极了。
二房和园反倒出人意料的安静。
顾二太太乔氏刚醒，便听见丫鬟禀报，表姑娘在门外候着。
她打了下哈欠，扶着丫鬟的手，坐到了梳妆台前，望着镜中的自己，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了。
“让她进来吧。”
小丫鬟出去领了乔玉书进来。
“姑姑，昨日明妃阁出了款玉雪凝脂膏，特别养肤，母亲特意去排队，买到了一罐，姑姑可以试试看。”
乔玉书捧着个精致的白瓷罐上前来，打开盖子，淡淡的清香顿时溢满了房间。
纯白的膏体像是浓郁的牛奶凝结成的细腻的白雪。
乔氏伸手手背：“给我试试。”
乔玉书伸出食指，沾取一点，放在乔氏的手背上，仔细抹开。
涂抹的地方，肉眼可见的莹润起来。
“这个不错，难怪贵妃娘娘都指定要明妃阁的面脂面膏，的确有效。”乔氏很满意，接着屏退了丫鬟。
乔玉书心领神会，拿起罐子，给乔氏涂脸。
片刻后，乔氏摸着自己的脸，望着镜子，心情极好：“果然是好东西，以后我就用这个了。”
“姑姑喜欢就好。”乔玉书松了口气。
“玉书，若是让你给三郎做妾，你可愿意？”乔氏转身，牵着乔玉书的手问道。
“做，做妾？”乔玉书怔住。
乔氏抬手，摸着她的眉眼：“你这模样，你这才情，进宫至少是个婕妤。只可惜，陛下无心女色，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又早早娶妻，不然的话，你何至于吊死在顾淮这棵树上呢？”
乔玉书磕磕绊绊的问：“姑，姑姑，三表哥的婚事已经彻底定下了吗？真的没有变数了吗？那姜三娘怎么配得上表哥啊。”
知道侄女一片痴心，乔氏松了手，开始挑选今日的首饰：“定了，没有变数了。现在只有两条路，要么等姜三娘嫁进来病故当继室，要么你舍下身段给三郎做妾。”
乔玉书咬着下唇，眼睛都红了，心有不甘的又问了句：“那顾家祖母什么没说？陈家妹妹，不是也喜欢表哥吗？”
乔氏通过镜子望着她：“若若虽然只比你小一岁，但终究是个孩子心性，向来当三郎是哥哥。她是陈家的嫡幼女，纵使婆婆有心撮合，若若不肯，婆婆也不会强求。
你和她都是顾家的表姑娘，地位可不一样。你也别像借刀杀人，若若是婆婆心头肉，你撺掇撺掇茹姐儿还成，别去撺掇陈若若。”
“是，姑姑。”乔玉书低下头，死死咬着下唇，依然不甘心。
难道她真的只能和姜家那个丫鬟合作？
她是乔家嫡女，身份尊贵，怎么能这种人联手！
顾家主院，东厢房的姜婵急得不行。
她想去静心苑，想撕烂姜婉那张脸！
红鹃也没劝，直到，姜婵累了坐下来，她就将提前倒好的茶送上去：“姑娘润润嗓子。”
姜婵抬头盯着她：“你怎么不着急？顾家的人马上就要来了！”
“来了便来了，没有迎亲前，万事皆有可能。”红鹃望着窗外，发现紫茵换了身衣裳，让彤月吸引丁妈妈的注意，自己径直走出了主院。
顺着她的视线望去，姜婵一下站起来：“紫茵这是要动手了？”
红鹃不确定：“姑娘别急，咱们先等等。”
静心苑里，李妈妈亲自动手，给姜婉梳头发。
足足半个个时辰，梳出来一个精致的凌云髻，配上一套牡丹点翠多宝头面。
姜婉整个人都变得端庄贵气起来。
“姐儿真漂亮。”李妈妈感慨着，招呼品梅过来，“给姑娘上妆，务必要明艳大气，让顾家也看看，我家姑娘虽然出自小门户，但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养大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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