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了程家，白姨娘立刻十二分精神来：“婢妾谢过三姑娘提点。”
见她明白了，姜婉最后提醒了句：“盯着点五娘，我瞧着大姐姐最近对五娘太上心了，上次她对我上心的时候，我随着她去了趟梁府，要不是祖上保佑，姨娘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。”
白姨娘对上次梁府发生的事情，一直很好奇。
但她压根打听不到，现在听到姜婉主动提起，心里不免有了种种揣测。
回了静心苑，疲惫如潮水般席卷全身。
姜婉刚刚坐下，便听到杨萱的声音从背上传来：“表姐，楚姨送了五本医书过来。”
她立刻起身，走到了里间。
望着面前的五本医书，和上辈子师父丢给她的一样。
姜婉忍不住抚摸着医书的封皮，熟悉的触感，让她心里感慨良多，鼻头发酸。
“表姐……”杨萱心里觉得奇怪，总觉得姜婉，好像很熟悉楚姨一样。
想起楚姨的交代，她又道：“楚姨的行踪被皇帝发现了， 她不想见皇帝，所以她连夜出京了，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，可以写信来问我。再有不懂的，可以去找牛大仁，他医书极佳，虽然用药有些路子不正，但对付疑难杂症，颇有心得。”
姜婉听到这里，便知道师父知道她和牛大仁有交集，便点了点头。
用过了午饭，杨氏带着姜婉和姜小五，送杨老太太和杨萱上了马车。
目送马车离开姜家，杨氏有些心酸，但很快振作，带着姜婉和小五去了书房那边。
姜大郎站在自己书房门口，门是关的。
杨氏也知道他的事情，现在过来，除了送账本，便是问问姜大郎的情况。
“你怎么站在外面？”
“见过三婶。”姜大郎行了礼，依然不动如松，“父亲和大姐在里面商量事情，让我在外面等着。”
姜婉眯了眯眼，姜妍居然还没走！
她到底给姜升灌了什么迷魂汤，能让姜升听她说了一上午。
大约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，姜妍打开门，从里面走出来。
“见过婶婶。”姜妍福身问好。
杨氏对她实在摆不出好脸色来，直接看向姜妍身后？”屋里：“嗯，你父亲在里面吗？”
姜妍看到了李妈妈手里抱着的账本，眼神暗了暗，但很快堆起笑容来：“这会儿正是晌午，爹爹还没用饭，婶婶既然带着账本，就先送进去，等父亲用了饭午休完了，婶婶再过来——”
杨氏眼神不虞的盯着姜妍：“你父亲的午膳我已经吩咐下人做好了，随后送过来，我们可以等他用完再对账。”
姜妍咬紧银牙，视线扫过那明显分为两种的账本，心里暗骂：肯定是杨家那个死老婆子帮了忙！不然以杨氏和姜婉这两个没胆子的蠢东西，哪能一夜之间，算好新账！
“好！婶婶请进。”姜妍只能不甘心的侧身让路。
杨氏带着姜婉等人进去，见到姜升在提笔写着什么，发现她们，还奇怪的问：“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犹豫了会，姜升还停下了笔，纸上的墨迹还没干透，他就收了起来。
“将账本送给大老爷。”杨氏走到书桌前吩咐道。
李妈妈将账本送上去，新账本放在右边，旧账本放在左边。
姜升拧眉：“你们这么快就做好了新账？”
杨氏微笑着回道：“当年母亲管家算账的本事，在京城那是有一定名声的，昨夜儿，母亲随便翻看了两眼账本，觉得问题太大了，便点了灯，盯着我和婉儿，将连夜将这账本赶了出来。”
笑起来的杨氏很好看，但姜升却承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，完全没了旁的心思。
他伸手翻看了眼新账本，居然是从母亲去世后，开始重新算账的，也就是在林氏掌家的那个时候。
第一页便是记载母亲丧事的账目，便有三处对不上的账。
第二页，第三页，标出来不对账的地方越来越多，看得姜升眼皮子直跳。
才翻了十来页，姜升实在看不下去了，直接合上账本：“这些账目太久远了，你不用倒查这么仔细。”
杨氏面露悲悯：“当初婆婆去世前，便叮嘱我要好好协助大嫂，管着家里。但我想着公公还在呢，我若是插手管家，被外人知道了只会觉得姜家不信任大嫂，没想到……真叫婆婆猜中了，大嫂实在不能独自管家，上次要不是商讨三娘的嫁妆，大伯子也蒙在鼓里呢……”
姜升难堪至极，见杨氏又提起旧事，实在忍不住：“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！你又何必翻旧账呢！”
对于他的掰扯，杨氏早就预料中，也有应对的办法：“我既然接手了姜家，自然要彻底整顿好。大伯子不清楚我的性格吗？我做事，定然是要做到最好的，婆婆在时，后院的账本没问题，我不说要比婆婆做的好，至少要和婆婆做得一样，不然的话，这管家的事，大伯子交给其他人吧。”
盯着杨氏的眼睛，姜升不敢置信，她竟然还威胁自己！不免有些生气。
“你大嫂犯了错！我已经将她送走了！二弟妹早早过世，你不管了，谁来管？！”
姜婉忽然提议：“白姨娘曾经是祖母的心腹丫鬟，她识字算账都不在话下，后期婆婆身体不好，也是白姨娘帮着管家的。”
姜升直接否了这个提议：“你这是什么建议？正经人家，哪有让姨娘管家的！说不出去，我怕是要被御史台参一本！”
大约是关乎到了他的仕途，姜升忍不住呵斥杨氏：“你也是！怎么教的三娘！她以后是顾家长房的长媳，要管着整个顾家的，这种规矩也不知道？”
杨氏看了眼门口并未离开的姜妍，神情淡漠道：“大伯子这么守规矩，那又怎么让徐家四奶奶插手我们姜家的事呢？”
姜升顿时噎住，都说做人要宽以待人严以律己，身为长辈，更是加重表率。
现在他简直是完全反了过来，只许官州放火，不许百姓点灯。
完全没有带个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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