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我的脸干什么！”姜婵咬牙，立刻拿起团扇遮住自己受过伤的脸。
“没看什么， 恭喜四妹妹了，脸上的伤口几乎看不见了。”姜婉端坐起来，吓得姜婵立刻起身后退。
彤月送了茶水过来，姜婉端起茶盏，抿了口，然后放下。
她的仪态实在优雅，让姜婵不得不注意，甚至奇怪：“你在跟着季夏学规矩？”
姜婉怔了下，笑道：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
想起大姐姐交代的那些事情，姜婵捏着扇子，又重新坐下，犹豫了好半天才道：“三姐姐，能让季夏姐姐来教教我吗？”
“你确定？”姜婉惊讶挑眉，看向彤月，眼神询问：四娘什么都不知道？
彤月苦笑摇摇头。
姜婵以为姜婉不愿意，扇了扇扇子：“不愿意就算了！谁稀罕呢！”
“当然不是不愿意了！我是怕妹妹受不了苦头。”姜婉真心实意的替她担心。
“谁说的！我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！我也要学好规矩！”姜婵扬起下巴，斜睨着姜婉，心里道，别以为你能高嫁，我也能！
姜婉不清楚姜婵心里所想，斟酌了会道：“霜雁，你去回去问问季夏姐姐，看她能不能抽几天时间，来指点四娘。”
霜雁对于姜婵自找苦吃的行为，表示同情，领命就去了。
约莫一刻钟，季夏便来了。
她一进来，目光便上下打量着姜婵，犹如实质的视线，仿佛洞中明火，看得姜婵浑身紧绷。
怎么回事？这眼神怎么这么可怕？
比吴嬷嬷的眼神还可怕。
姜婉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，主动解释了缘由，最后道：“若是季夏姐姐不方便，那就算了，四妹妹年纪小，母亲去了佛堂，实在没人照顾，也就我这个当姐姐的，时不时能来看看她。”
听着姜婉胡说八道，姜婵不忿：“我母亲为什么离开我身边！你会不知道？还在这里装模作样！”
原本季夏是不想同意的，但看到姜婵目无尊长的样子，直接皱紧眉头：“姑娘既然信任奴婢，那奴婢今天便指点四姑娘吧。”
至少这种看着像是市井妇人的行径，决不能出现在姜婉妹妹身上。
姜婵原本还在生气，听到这话，立刻惊喜站起来，几步走到季夏面前，握住她的手：“真的吗？季夏姐姐，真的太谢谢你了！”
季夏不动声色推开姜婵的手，微笑道：“四姑娘不用客气，你母亲不在身边，无人教导，奴婢能帮上忙，也是应该的。”
沉浸在喜悦中的姜婵完全没有发现，季夏渐渐凝重的目光。
倒是旁边的姜婉发现了，这种眼神实在叫人害怕，姜婉真是一刻也不想呆了：“听说母亲那边需要人帮忙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姜婉刚起身，季夏便看过来：“姑娘放心，奴婢派人去请了余管事家去帮忙的。”
在那天提出品竹的身份不合适后，季夏就改了对品竹的称呼，变成了余管事家的。
这个陌生的称呼，让姜婵摸不着头脑：“余管事家的是谁？”
“这个你不用知道。”季夏回了她的话，转头又看向姜婉，“所以姑娘放心，奴婢不会让太太累着的，你作为姐姐留下来，若是四姑娘有实在理解不到位的，姑娘可以示范给她看。”
姜婉笑着称是，重新坐下来，心里替姜婵祈祷。
她虽然总是被挑刺，但至少大部分时间是合格的，姜婵自小就是个不长记性的人，这次怕是要吃大亏。
果然，姜婵还喜滋滋的走路给季夏看，迎头就是季夏泼过来的斥责：“四姑娘！你这不是大家闺秀，倒像是酒肆门口揽客的老板娘。”
姜婵立刻停下，脸色僵住。
季夏也看出来，姜婵完全一点底子，直接上手帮忙调整：“挺胸收腹，展肩颔首！”
一顿操作下来，姜婵难受得要命，偏偏她一动，季夏又帮她调整回去：“四姑娘！不要左顾右盼！大家闺秀，最重要的是，目不斜视，视线不稳，容易显得贼眉鼠眼，气质就全没了。”
听到大家闺秀四个字，姜婵咬牙撑着，也敢反驳。
毕竟姜婉都惹不起季夏，她只怕更惹不起。
得罪郡主的话，有可能得罪的是她未来的婆婆呢。
又想到季夏是梁府的人，姜婵立刻拼尽全力，想要做好。
但仪态这种东西，不是一日之功。
不到两刻钟，姜婵满头大汗，季夏的纠正越来越频繁，偏偏她还不敢反驳。
姜婉在旁边瞧着，默默的喝茶，幸好人彤月提了壶茶过来。
看了眼小茶几，心里可惜：要是优盘瓜子就好了。
很快，姜婵便没了力气，竟然原地摔倒，吓得她赶紧护着自己的脸。
季夏欲言又止，都不想看姜婵了。
她从未见过如此愚钝的人！
没有办法， 这件事情是她应下的。
季夏耐着性子，扶姜婵起来，同时提醒：“四姑娘，不能哭，眼泪会花了妆容，还有！手不能直接撑着地面，太粗鲁，屁股不能翘起来，太轻浮，另外你的头不能倾斜了，不然发髻上的钗环会歪了……”
姜婵再也控制不住了，哭着对季夏磕头：“我不要学规矩了！我不要学规矩了！求求季夏姐姐放过我吧！放过我吧！”
季夏赶紧拉住她，严肃呵斥：“四姑娘！你是主子！怎么能够随意跪下！”
“好好好！我不跪我不跪！季夏姐姐求了我吧！是我痴心妄想，想要嫁进梁府！我不想了！我不学规矩了！”姜婵哭得眼泪鼻涕一块流。
前面的话，季夏没有在意，听到姜婵提起梁府，顿时皱紧眉头，下意识看向姜婉，发现她端着茶盏，也凝望着姜婵。
姜婉也不知道的话，那郡主到处求人给幼子说亲的事，是谁传出来？
和季夏想的不同，姜婉其实知道，她奇怪的是，姜婵怎么会知道，难道姜妍还用这个吊着姜婵了？
有必要吗？姜婵能帮姜妍什么呢？
她比姜嬉蠢多了。
再说了，静安郡主挑儿媳妇的眼光，不比顾夫人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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